妳在這裡做什麼?
我走出房間,在走廊上看見了仍穿著制服的她。而我穿著規定的全白絲綢睡衣,有點涼,也讓人有點羞赧。貓眼珠轉了轉,沒有馬上回應。
⋯⋯妳知道的吧?馬上就要天亮了呢。
還是沒回應。
妳的房間在哪?
她指了指走廊盡頭,是唯一的單人房。
冬木同學,回房間去吧。
不過,她也還沒進房間不是嗎?在操場跑步的那個女孩?
冬木幾夜終於說話了。她的聲音原來是這樣,像是玻璃碎片,輕輕的、刺刺的。
樂流等一下就會進來的,很快,你也進房吧。
⋯⋯不進去會如何?
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。其實,這是第一次有轉學生來到這裡,但是,霧紗老師並沒有特別叮嚀要我們照顧她什麼。我以為她已明白這地方的規則。
不然,妳給我個什麼,我就進去吧。
啊?
我突然變得像要哄孩子一樣,一頭霧水。
我們來交換條件,我才要進去。
妳——
日比谷同學,有個東西你一定可以給。
她記得我的名字——在升起不詳預感的同時,我忍不住吃了一驚。我以為冰山美人外表的她,大概有點與世隔絕,不會記得我這個整晚都沒和她說一句話的隔壁同學的名字。
我有什麼?
妳有「三個」啊,你忘了?
啊——
不然,我們來交換好了。妳給我一個,我給妳一個妳想要的東西。
遠遠地,我聽見樂流準備走入走廊的聲音。不知道為何,我不想被人撞見我和冬木幾夜在這裡,我想快快結束這莫名的對話。
來交換吧!
我不能交換。
喔?「一個」也不行?
她的貓眼露出一點嘲諷的顏色,讓我越來越著急。
就一個,我不會再囉嗦。
不行,我沒辦法。不,我不要交換,要交換的話——
我看著她神秘的銀藍眼珠像進入月光的漩渦,竟然脫口而出我自己也不理解的話。
要交換的話——我想變成妳!
啊?
一陣腳步聲傳來,樂流就要過來了。我只能用力拉著冬木幾夜的手,將她拉到她的房門。
呵呵呵,日比谷同學還挺有趣的嘛。
我無暇搭理她,匆匆跑回房。剛躺上床,樂流就進了房。她似乎看了看我這邊,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。然後,浴室傳來她沐浴的沖水聲。我一邊後悔自己說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話,一邊聽著水流聲終於進入了夢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