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 5
本來自認是奇怪二人組的二人組，來到真正的奇怪二人組面前。《早洩的塵世樂園》下篇 (9)
哈囉。
哈囉。
你們吃過了嗎？
要喝點什麼嗎？
我推薦這個，有加一點酒，沒問題吧？
那我推薦這個，這個可以吃超飽的欸，還可以加蛋！
唉呦，你講話好大聲而且擋住我看 MENU 了。
你才好吵一直學我說話。
誰學你說話啊！
就是你啊不然呢？
你怎麼都沒變啊。
你才怎麼都沒變咧。
哈，其實我和他也挺久沒見了。
對啊，不說人家都以為我們有多要好整天黏在一起。
誰跟你黏在一起啊，我很忙好不好。
我、我沒有很忙，哈哈！
你怎麼還是這個髮型啊，都不熱嗎？
你才還是一樣長舌咧，一直講話都不累？
什麼？啊，對啊，都有人說我們兩個是複製人呢！
可是我們長得明明一點也不像啊！
誰知道，說什麼我們氣質有點像，老是講一樣的話。
那是你複製我還是我複製你？
我怎麼會知道？
我又怎麼會知道？
哈哈哈。
哈哈哈。
第十三日。本來自認是奇怪二人組的二人組，來到真正的奇怪二人組面前，一高一矮、一瘦一胖、一戴眼鏡一戴帽子、一短髮一長髮、一文青一嬉皮，他們是黃正史路二人組，目前似乎沒有比較好的隊名。從見到他們開始，我就覺得應接不暇，希望，這真的是我們這個二人組解散前的最後一站了。
黃正，戴著細框眼鏡，穿著白上衣，外型斯文。哲學系出身，寫過一些哲學文章和評論等等，話很多，目前在公家機關上班。史路，留長髮綁馬尾蓄鬍，戴著塗鴉風格的鴨舌帽、穿花襯衫。他是多棲創作者，主要以音樂創作為主，常幫劇場表演製作配樂，寫過幾篇奇葩的小說。今天這家餐廳是他和朋友一同出資開的，他也曾定期來這裡表演，不過，他現在以幕後音樂製作工作為主。這兩人是多年的好友，默契十足，話說個不停。根據黃正的說法，一直以來，史路的工作和個人喜好品味都沒變，除了這兩年來，明顯變胖了。
每個人看到我，都說你怎麼會變這麼胖啊。
可不是嗎，真的胖好多。
你剛剛不是說我都沒變？
這個嘛，除了外型啦！
哼，我覺得你也一點都沒變啊。
是嗎？
你雖然換了工作，但人還是一樣，也還在寫臉書。
那倒是，這年頭，還在寫臉書的人也不多了。
不換換別的社群？
不知道欸，老了，懶惰。雖然每次發文都是同樣的老人在回應，沒關係吧，這樣也不錯，一起取暖。
黃正和史路敘舊了一番，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。雖然他倆很親切，講話也挺有趣，但我的心情就像浮在一個大泳池裡，搖搖盪盪的，感覺有點分裂。這裡放的音樂也有點吵，我有點聽不清楚他們二人都在說什麼。
那麼，今天是要來聊聊新語會，以及你們失蹤的朋友，對吧？
過了一會，史路才皺著眉頭正色道。黃正也轉過頭來以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們。突然，我卻很想逃跑。我當然很感謝他們的好意，但這時候，我才明白，那「同情」的目光反而令人不堪負荷。
真不好意思，如今還要問你們新語會的事。
李亦露說道。今日李亦露也穿了一件較花俏的淺色碎花襯衫，戴著一頂全白的鴨舌帽。而我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上衣，當然，沒人在意我穿什麼。
我有看過如電畫的圖，她有幫我一個朋友畫 CD 封面。妳是她的經紀人？好年輕，真厲害。
聽到史路這麼說，我不知怎麼接話。我腦中閃過那張封面圖，是一隻貓的剪影，有閃爍的星星和風箏、糖果等。一時之間，我又感到好難過，甚至發不出聲音，只能點點頭。
根據我的理解，如電的失蹤，目前應該無法和新語會事件、以及吳十艾的失蹤確切畫上關聯？我這麼說絕不是要撇清什麼，只是想先釐清一下。你們放心，事情都過這麼久了，該說的什麼我們也都說了，你們想問什麼就問，別在意冒犯到什麼。簡伊果請你們去找言琹，是這樣嗎？一個盒子？給我們的？好，我們等等來看看。我先說吧，這些年來，我一點吳十艾的消息也沒有。我也沒有和簡伊果或言琹聯絡，其他曾參加過新語會的人，應該也不會知道什麼。當初，吳十艾就是找我們五人一同創立，我、史路、簡伊果、言琹，還有一位，就是去年過世的耀海。耀海去年生了病，而且他長年有憂鬱的傾向，一直在看心理醫生，最後他選擇在疫情嚴重之時自己主動離開這個世界。老實說，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知道更多關於吳十艾的秘密，我和他近年也不常聯絡。不過，當年，新語會據點的那場火災，唯一不幸罹難的人，就是耀海教過的一位年輕女學生。這件事讓耀海一直非常自責，大概也讓他更厭世，沒有想到一群因為愛好文學聚在一起的人，最後居然會導致這樣的悲劇上演。
黃正說完長長一串話後，各人都陷入了沈默。XJCHSY，新語會創立者的最後一塊拼圖，也就是Ｙ，已經永遠地失去了。我們在網路上已查到Ｙ過世的事情，不過，不知道罹難者是他的學生。聽到這件事，令人不安而悲傷。這麼說來，眼前這兩位剛剛還嬉笑著的男人，在去年也失去了自己的朋友，想到這點令人感到命運無常，我再次覺得因為自己的莽撞而打擾了他人。另外，李亦露在事前寫給黃正和史路的 mail 上，並沒有寫到我發現吳十艾名字改變、世界好像也改變的事，因為實在太離奇了，怕他們覺得我們很奇怪。同樣的，簡伊果和言琹也都不知道這些「怪事」。所以，其實他們應該不太理解我們來找他們的原因，可能只是基於對我們急著找尋朋友的同理心，而答應見面。我本來這幽幽地想著這些，沒想到，史路的一句話卻彷彿讓事態改變。
我也沒有任何吳十艾的新消息。對了，妳的名字是德婗？我在信上看到妳的名字就好像有種奇怪的印象——啊，我聽過十大提過妳！
欸？
妳是《塵世樂園》的編輯對吧？
對。
喔，對！沒錯，在新語會第一次的正式活動，他有提過妳！
你是說第一次的創作者聚集會？
對啊！我們開放讓創作者報名，一人上台講幾分鐘自己的作品，大家互相交流認識。來了比想像中多人，純聽眾也不少。那時候，十大整場活動一直神秘兮兮的，許多人都有看到他，和他打過招呼，但我們一直要找他卻找不到。後來我在外面走廊看到他，他好像不知道剛和誰說完話，我走過去，他突然就很開心地和我說了一堆話。
說了什麼？這件事，你沒提過欸。
黃正好像有點不悅地追問。
我也是突然想起來的啊！
史路既興奮又疑惑地說道。
他到底說了什麼，我不太記得了，只記得說了很多，很高興今天新語會第一場活動成功之類的——還有，他說他找到了 The Oracle。
The Oracle？女祭司？神諭？
嗯。他說 The Oracle 會指引我們，並且讓他贏了遊戲，大概是這樣。抱歉，我當時以為他就是太興奮說了些抽象的話，沒有太在意。啊，他說，The Oracle 的名字叫做 Deni。然後，他給我看了一眼他手機上的備忘錄，一篇名為《Deni 202Q》的文章……
什麼？
我大喊出聲。
所有人轉頭看著我。
我應該沒記錯吧——抱歉，事情過太久了，希望沒記錯。可是好奇怪喔，剛剛我才想起這件事，而且，突然浮現很多細節。後來，他和我說 Deni 是他《塵世樂園》的編輯，不過，他將要暫停這個小說的連載了。我當時聽得糊裡糊塗，只覺得很可惜。他手機上的文章的內容，我也想不起來。
我驚訝而頹喪地說不出話來。李亦露顯得有點緊張，看了我好幾眼。The Oracle？202Q？就先不管 Deni 了，這是否代表現在 202Q 這個局面真是他一手造成的？全是他的遊戲？和別人的一場賭局？真是越來越扯了，我不知道要相信什麼，而且，怎麼搞的我像是事件的中心，我才不知道要引導誰去哪裡咧？
我⋯⋯去上廁所。
我不知如何解釋我此刻的困惑，只能又選擇尿遁來平撫心情。當我從廁所出來時，眼前三個男人正看著那一個言琹給的神秘木盒。
這盒子居然無法直接打開？
你以前有看過這東西嗎？
沒有，你呢？
我也沒有。言琹怎麼變得這樣神秘兮兮的啊。
我上一次看到她應該是三年前了。
我也是。她書好像賣得不錯？
對啊。也沒有任何機關啊？
應該不是《遊戲王》裝「千年積木」的黃金櫃吧，哈哈。
不然，就強行破壞吧。
真的好嗎？裡面的東西會不會銷毀？
真當作解謎道具嗎？要不然怎麼辦？
裡面的東西感覺很輕，搖起來沒什麼聲音。
會不會是空的啊。
對了，你《SEVEN BOWLS》打完了沒啊？
還沒啊，我就喜歡慢慢玩，才打完兩個 boss 呢。
我已經忍不住在網路上看完人家的劇情解析了哈哈。
什麼？你別雷我喔！大家動作也太快了吧！而且你根本就沒玩這個遊戲看什麼看啊？
就湊熱鬧啊，嘿嘿，劇情非常意想不到呢。
蛤，好想知道喔，但是這幾天工作有點忙，也不可能一直玩。
你每天下班還有力氣玩啊，真是超厲害的。
那是當然了，一定要努力耕耘。
喔，不過，說不定會有秘密劇情。
什麼啦，就叫你不要再說囉！
我看好像有人說有個區域還沒破解⋯⋯
那你是再說什麼啦！給我換個話題！
哈哈，我想再點個薯條，你們有要再點什麼嗎？
我不用了。
喔，那個辣醬薯條很好吃喔。
啊，好啊，那我就點這個。
那我再來一杯野莓奶昔好了。
奶昔？你不是終於開始減肥了嗎？
可是現在很需要熱量欸，我中餐吃太少了，頭好昏無法思考啊。
那個，這兩張電影票給你們，歡迎你們來看！
喔喔，謝謝！
哇，是《有象》耶！我也很喜歡這個故事，好期待啊。
太好了！
這篇小說真的是十大最好的小說之一。
我每次重讀都覺得女主角有參考《獵人》的妮翁，你們不覺得嗎？我以前問過十大，他都笑而不答。
你腦中只有那些老漫畫。
你自己還不是，你最近有看什麼新漫畫嗎？
有啊，《鏈鋸人》還不錯啊。
喔，我還沒看耶。
太遜了。
我比較喜歡《炎拳》。
《炎拳》也很讚，你很 hardcore 喔，不愧是拍電影的哈哈。
難道不像嗎？女主角的「自動筆記本」，怎麼看都像是妮翁的念能力「天使的自動筆記」吧！
嗯嗯，是啦。
好敷衍喔。
女主角不認得字，卻負責接收神諭來造字，有提到神諭啊⋯⋯
這麼說來，「新語」到底是指什麼？
我突然冒出一句質問，三個男人詫異地看著我。
嗯，新語會是吳十艾命名的，我想應該是取自《1984》的 Newspeak，但不是小說中被簡化的語言，而是希望我們找到新的語言、新的文學發展可能吧。
黃正彷彿背出當年新語會的宣傳詞，用小心翼翼的眼光看著我。
那麼，在解散前做到了嗎？
二人組沈默沒有回應。
還是，反而因為聚集在一起，變成一種文學獨裁了吧。就如同一種簡化，到最後，都是殊途同歸？
我莫名地展現敵意，二人都未答話，李亦露則是皺著眉頭，好像不滿我將無處排遣的困惑發洩到這兩人身上，用眼神示意我別說太多了。
所以，一直沒找到縱火的人嗎？
縱火？
史路突然顯得很迷惑。
不是嗎？有人放火燒了新語會的據點。
啊⋯⋯是有這傳聞，但是，也很可能是意外，電線走火。
欸？
簡伊果和言琹都說是有人縱火啊，原來不確定嗎？
我和李亦露互看了一眼，再度陷入疑惑中。
警方最後判定是意外。不過，在前一日新語會有收到威脅信，所以，他們可能這樣相信吧。
黃正淡淡地解釋。原來，一切彷彿交織混亂的謎團，有可能還是只是偶然與巧合造成的悲劇。我疲倦於這樣老是身處迷惑之中，好像從來沒有主動權。此刻我居然忍不住將自己與《有象》中無名的女主角重疊，認不得字、卻要造字；妮翁身為占卜師卻依靠著念能力，從不看自己的占卜詩；而我什麼都不知道、什麼都不明白，居然被稱作什麼 The Oracle，簡直莫名其妙。
吳十艾的小說，老是把女性比為「物」，又要擔任救贖的角色。
眼前三個男人聽到這個話題，果然馬上沈默，不敢多說什麼。史路眼神飄忽，黃正則是低著頭。李亦露倒是看了我幾眼，眼神無辜，好像在表示自己只是生理男性，沒有做什麼。我突然覺得有點可笑，此刻仍是在遷怒發洩，不是真的要指責什麼。但那種什麼都不明瞭的無助感，令人無奈。
不過，他似乎有自知之明。他身為男性，又是異性戀的話，其實很自然。或許這是男作家原罪吧，我也不清楚，我什麼都不清楚啦。換成我是他，我可能也會寫類似的題材吧。
我幽幽地說了幾句話想圓場，眼前的男人們還是很沈默，我也就不理他們了。我將木盒拿來拿去，上上下下搖晃，言琹說要給黃正史路二人組，他們二人好像沒啥頭緒，此刻一人看著手機、一人喝著奶昔，另一旁好像沒他事的人爆食著薯條，我嘆了一口氣。哈哈，什麼神諭的，到底在演哪齣？不然，就讓我打開這個鬼盒子吧——
開了。
我說。
蛤？
三個男人擠到眼前。
怎麼打開的？怎麼可能？
史路誇張地說。
就多搖了幾下，原來，這樣就開了。
太厲害了。
黃正也誇張地說。
裡面有什麼？
李亦露終於問到重點。
我將木盒往右側拉開的木板慢慢拉開，眾人屏氣凝神，看著謎題揭曉。
木盒裡有一本小筆記本，還有一副琥珀色眼鏡。
這是十大的眼鏡嗎？
我不記得耶。
我也沒印象。
筆記本寫什麼？
我問。
黃正看了看之後，將筆記本遞給了我。這本筆記本很小也很薄，封面是灰色的。我緊張地接過，同時，手機震動了一下，可能是有訊息。我忽略了手機，翻開了第一頁。
子彈時間 吳十艾
從今天起，我的時間就像是在子彈與子彈間、日與夜之間、死亡與重生之間，多出的那一瞬間。
沒有人知道我是誰，沒有人知道我的行動。
我始終看著你、看著你們。
接著，就是一片空白。
啊，只有第一頁嗎？
史路對著短短幾行字看了又看，不死心地重複翻著後面的空白頁面，仍是什麼都沒有。各人輪流看過一遍後，再度陷入一陣沈默。
這是吳十艾的筆跡沒錯吧？
過一會我問道。
嗯，應該是。
史路說。
子彈時間，是指《駭客任務》那個子彈之間的慢動作？
李亦露問道。
應該是吧。對了，《駭客任務》中是不是也有 The Oracle？就是第一集做餅乾的那個黑人女性吧？
對，她就是 The Oracle。話說回來，你們有聽過「影時間」嗎？
黃正像是想到了什麼，大夢初醒說道。
「影時間」出自《女神異聞錄 Persona 3》（註1）這款遊戲，是指日與日的隙縫，每一日凌晨 0：00 後，多出來的一小時，只有 Persona 能力覺醒的主人公們才能查覺到的時間。影時間中，世界會變得有點古怪，有稱為「Shadow」的怪物會攻擊他們。而普通人在這段時間中，會躺在「棺材」中，彷彿死亡或睡去。
喔，好像很有意思的設定。
是啊！Persona 系列是非常有趣的日系 RPG 呢！結合了榮格的心理學、塔羅牌等等元素，很好玩呢！目前已經有五代了。
所謂「日與夜之間」，也是像影時間這樣彷彿多出來的時間嗎？
我說。
看起來很有可能是類似的概念，也就是一般人可能不會發現的神秘時光？
所以，他說他一直在自己的時光中看著我們，我們要如何應對？
眾人又面面相覷。我嘆了一口氣，摸了摸那副眼鏡、看了看空空的木盒，不知道應該要有什麼想法。
言琹，是吳十艾的伴侶嗎？
李亦露突然單刀直入地問。
啊⋯⋯怎麼說呢。
黃正有點困擾地思索著怎麼回答。
五年前，言琹本來已和當時交往多年的男友準備要結婚，在新語會創立不久之後，她和吳十艾就很親密，大家也都注意到了。她負責新語會的許多事務，有點像是吳十艾的助理。後來，嗯，她應該是和男友分手了，不過⋯⋯欸，其實，自從新語會成立以後，耀海一直很欣賞她，總之，為此耀海曾對吳十艾說過一些有點難聽的話，吳十艾沒有回應他，所以，也沒有正面起衝突。吳十艾失蹤之後，耀海很關心言琹，言琹倒是一直沒有顯露什麼情緒，因此一直有人覺得她是知道吳十艾的行蹤的。沒想到，言琹和男友又復合了，並且決定按照計劃結婚，然後，耀海一時情緒衝動毆打了她男友，好在最後有和解。接者就發生了那場火災，最後他們還是沒有結婚，耀海也因為女學生過世而非常低落，躲在家中好一陣子，沒有再和言琹聯絡。
聽起來，言琹似乎是混亂的中心。當然，這樣評價女性很不公正。而耀海聽起來則是個不會掌控情緒的人，這樣說也很苛刻。總而言之，我不知道搞清楚新語會之中的男女八卦重不重要，但也只能乖乖聽完他們之間的故事。突然間，我想起剛剛手機有震動一下，終於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。
是 EGGOTOPIA 的通知，「明日知子傳了一封訊息給你。」後來我無聊又刷了好幾個配對者，把他們的資訊都看完之後，就沒有再使用 EGGOTOPIA，已經好幾天沒打開了。也沒有再傳訊息給明日知子，在那一聲「嗨」之後。沒想到她會主動傳訊息給我，她會說什麼呢？
對了，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唱 KTV？
欸？
沒想到，史路居然突然提出了邀請。
怎麼說呢？雖然今天你們是因為如電才來找我們，可能不想聽到我這麼說，我先說聲抱歉啊，但不知道為什麼，我覺得好像和你們很有緣。哈哈，真是老套的說法呢。我這幾年幾乎都是做幕後，很少演出，也很少認識新朋友了。老實說，我可能還因為新語會的事情，有點陰影吧，比較少和朋友聚在一起做什麼。以前，我們和簡伊果的交情也不錯啊，那小子的書也很不錯欸，你們讀過了嗎？啊，我也好久沒有寫東西啦！我們都讀過吳十艾的書，真是難得的緣分欸。總之，要去唱 KTV 嗎？覺得好需要發洩一下啊！
哈，人來瘋啊你。
黃正說。
欸，要去嗎？我是有空⋯⋯
李亦露看向我。
好啊。
我說。
※詳見由 Atlus 製作的 Persona（ペルソナ）維基百科。